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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徽人游安徽 | 静美西溪南

时间:2022-09-01       来源:西溪南

  一直以为歙县是徽州的山水、人文的核心所在,西溪南以前属于歙县,自然也就占据一份。实地来寻踪,我就以为西溪南,对于古徽州文化,不仅一直丰厚着,而且仍在发扬着。

  没来西溪南之前,我对之没有了解,更不知其具有的丰厚内涵和韵味。来了后,先在村庄边,看见一条河,名叫丰乐河,又称丰溪、丰南和溪南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溪南河畔的村庄,被人们赋予西溪南这个特有诗意的名字。初听这名,自然就想到了这地方与水有关,这水也一定具有灵性,不然怎会从后唐一直走到如今,将历史翻过千余年;不然怎会将最初如一幅简朴素描的西溪南,绘就成呈现于当今的一幅精妙绝伦的西溪南水墨丹青画。

  西溪南所处是平地,这在徽州山区,确实比较难得。观西溪南的四围,群峰尽在远处。幸亏来之前下过雨,所以山上白雾缠绕,辨不清究竟有多高。由远及近,群山、白雾、天空、白云、村庄、绿树、房屋、人等等都嵌在了天地之间这个偌大的画框内,安静着,也动静着,演绎出一道道的诗情画意。

  进村必经过一座几十米长,两米多宽没有任何栏杆的平板桥,它安静地横卧河上,人来人往的人们,却丝毫打动不了它的安静。桥下的丰乐河水也是安静的,河水碧绿,微风掠过,水面只是些微的颤动,那便是微微漾起的一圈圈微波了。偶或有白鹭从岸边的枫杨林中斜空掠过水面,便也是增添了它些微动静里的一些诗意。

  枫杨树沿河的两岸生长,光阴里不知不觉将自己长成了林。林大且深,遮天蔽日,密密匝匝,绿意盎然,韵味多多。走在其中,便是除了尘世喧嚣,瞬间就是安静,仿若时光一下子慢了下来。此时,可以静心、修为以及修心。林中有鸟,鸣声不一,大约有多种,藏在树枝之上,树叶之中,却寻它不得。林中有草,其态葳蕤,有昆虫在动,无声无息。草中有野花,其态妖娆狐媚,多半不知其名,微风中律动,半掩半露,也是无声无息。

  林子里还有牛在吃草,数了数,两大一小,三头,该是牛的一个家庭。小牛犊顽皮,一会儿跑到母牛那讨爱,一会儿又跑到公牛那打闹。同行的朋友家的小孩,看得呆了,挣脱了看管,竟然跑过河上的木桥,到小牛犊跟前,与其玩耍了起来。母牛与公牛司空见惯了,全然没有警惕之心,视而不见,自顾自地吃草。母牛偶尔也会抬起头,看下小牛犊后,又心无旁骛地将头埋到绿草从中。许是不耐烦了,小牛犊撒腿跑了起来,优雅的步子,在林中晃动,让林子的静态之美,一刹那就扬到了极致。那一刻,我也被这种美惊呆了,一时竟也不能自己。

  木桥很窄,两人相向而行,只能侧身而过。站在桥上,只可看见树缝里的天空。惨淡的天光从密密的树间渗透到水面,点点滴滴都是粼粼的波光。那波光闪着绿色,都在于两岸深绿的枫杨树。它们在岸边,绿意婆娑,又倒影在水中,将在岸上定格成的固有水墨,成之为水中的深绿的水墨。这样的水墨被水洗去杂尘,洗去混沌,清新怡然,具有脱俗的美。我阅之,惬意且很释然,心境自是朗润开阔。

  水浅的地方还有矴步,常年的与水打交道,已经通体黝黑,但不改它坚硬牢固的本质,这与流水的柔和灵动,倒是形成了互补,确有一种不同寻常的静美。一只雪白的狗,突然跑到上面,跳动的步伐,仿佛是在弹奏着一曲钢琴的曲谱。但没有任何声响,枫杨林巨大的安静里,早就淹没了一切。

  家乡也有依河而居的村子,河边也有树,却没有西溪南的多,韵味自然与之不可比了。西溪南的枫杨树,密密地长在河边,一方面延缓洪水的冲击,一方面又提供了一幅远离尘嚣的水墨丹青。我想,我是喜欢上这里了,这种喜欢不是想当然的,而是一见如故,彻彻底底地喜欢。

  西溪南是一个以吴姓居民居多的千年古村落,有以农为本的村民,有外徙经商者,也有兴儒入仕者。经商者以盐商为主,足迹遍布扬州、南京、杭州及沿淮一带。入仕者高官接踵,可谓“满朝朱紫贵,江淮金银山”。

  徜徉在西溪南,那些遗址、遗迹、古建筑、古树接踵而来,诸如老屋祠、老屋阁、街楼、绿绕亭、果园、百年的桂花树等等。它们,安静在岁月里,古韵悠悠,颇具文化品位和研究价值。

  而村落在岁月里,也已经布置成了如棋盘一样的格局,街就是经,巷就是纬。“黟县青”石路面,经光阴打磨,已经平正如镜,它,东西贯通,南北畅达。穿街而过的是雷堨,在当地有小都江堰之称,而堨,是当地的话,有以土挡水的意思。堨水潺潺,如一条蜿蜒的玉带,飘逸在古街长廊间。而房屋依堨建,街依堨行,堨两岸屋舍夹峙,鳞次栉比,移步换景,景景不同,可谓每走一步,都能品味到古韵,都能揣摩到一些弥足珍贵的东西。

  最喜是溪边街,由于雷堨的走势,显得格外曲折多姿。堨宽约二三丈,水深可放竹木排,也可行小木船。从头至尾,有很多桥,木质的,石板的,尤以半月形的单孔石桥众多。它们或弓形,或平板,以自己的沉默与水的灵动以及岸边的树木相映成趣,成就小桥流水人家,无疑是一道道精美的风景。而店铺隔水两两相对峙,住家院内外的楼台亭榭,竹木花卉,春夏秋冬,怎不是一幅幅静态的美不胜收的风景图?

  信步行走,无不感到粉墙黛瓦透出的古朴典雅,无不感到徽州印象的款款而来。所以,漫步西溪南的每一寸空间,都犹如进入了既清新淡雅,又古朴雅致的水墨画图。想起“一生痴绝处,无梦到徽州”的句子,西溪南无疑就是最好的诠释了,它,从容,安静,祥和,无一处不静美。

  在一处屋舍前,见一位老人在慢悠悠的品茶。茶香馥郁,茶香氤氲,一口茶入喉,老人似乎就醉了。那静美的样儿,与我看来,多半是有飘飘欲仙的成分,似乎也有远离红尘的感觉。而一条花白的狗,眯着眼,静静地卧在一边的门洞里,我们来,都不曾抬一抬头,看样子也沉静在一种狗的世界里了。

  西溪南很多的房子都很古老,经过岁月的洗礼,其斑驳的墙壁,依然饱含着逝去的历史,历经着世道的沧桑。还有大小巷子里纵横交错的青石板铺就的路,也不知将多少历史的印痕留下,我的行走,该也是与这些印痕有着重逢和交流。还不止这些,触摸这些历史的印痕,在模糊的影象里,依稀看到明唐伯虎、祝允明忙着为首富吴天行规划果园。在丰溪畔,祝允明挥毫在题写《丰溪八景》;明大画家董其昌为吴天行题写《十二楼》;兰陵笑笑生以吴天行以及果园为原型创作《金瓶梅》;清画家石涛在丰溪作《丰溪八景》图……

  雷堨的水不急不缓地流,知道它从丰乐河来,却不知归于何处。但这无关西溪南的静美,在静美里沉醉,以为它本质上也是西溪南静美的组成。西溪南因水而活,活了就产生灵性,滋生情感,成就静美。如此,雷堨的水和丰乐河的水就是西溪南的两个眸子,透着傲世的才情,蓄着一往情深。

  静美的西溪南,于无声处,沉醉入心,慨叹心出。我愿卸下一身的喧嚣和繁华,将一颗虔诚的心,铭刻在西溪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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